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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列强的贸易扩张
奥斯曼帝国地处亚非欧大陆的核心区域,长期控制东西方之间的贸易通道。然而,奥斯曼土耳其人有尚武的传统,热衷于圣战事业,鄙视商业。欧洲基督教商人以及奥斯曼帝国境内的非 *** 亚美尼亚人、犹太人和希腊人,成为沟通奥斯曼帝国与西方基督教世界之间贸易交往的重要纽带。1536年,奥斯曼帝国与法国签署通商条约,伊斯坦布尔的苏丹赐予法国商人在奥斯曼帝国境内享有自由贸易权和治外法权即领事裁判权。此后,欧洲基督教诸国竞相效尤,与奥斯曼帝国签署一系列享有同样特权的通商条约。
鼎盛时期的奥斯曼帝国,无疑是建立在农本社会基础上的东方传统文明。自塞里姆三世和马哈茂德二世推行新政开始,奥斯曼帝国逐渐形成西化的色彩和重商主义的倾向,奥斯曼帝国与欧洲基督教诸国之间的贸易交往明显扩大。
坦泽马特时代,正值欧洲经济的繁荣阶段。1838年,英国与奥斯曼帝国签署商务协约,规定奥斯曼帝国 *** 从英国进口货物按5%征收关税,出口则按12%征收关税。此后,其他西方国家亦从奥斯曼帝国 *** 获得类似的贸易优惠。
坦泽马特时代,奥斯曼帝国的进出口贸易额增长5倍。另据统计,奥斯曼帝国与欧洲基督教诸国之间的贸易额,1783年约合440万英镑,1845年约合1 220万英镑,1876年约合5 400万英镑。安纳托利亚港口城市伊兹密尔与法国港口城市马赛之间的进出口贸易额,1750年为990万法郎,1850年增至6 700万法郎,1881年达到3.2亿法郎。另据估计,1840年奥斯曼帝国的出口产品约占国内生产总量的4%—5%,1870年奥斯曼帝国的出口产品约占国内生产总量的7%—8%,其中出口农产品约占农产品生产总量的12%—16%。
1850—1914年,奥斯曼帝国的地毯出口额增长约7—8倍。1800—1900年,安纳托利亚、埃及、叙利亚和伊拉克的对外贸易额增长10倍,年贸易额从不足1 000万英镑增至超过1亿英镑。与此同时,奥斯曼帝国的贸易赤字呈明显上升的趋势。
19世纪以前奥斯曼帝国与欧洲基督教世界之间的传统贸易,主要是中东地区手工业制品的输出以及包括伊朗、印度在内的东方物产的贩运,来自奥斯曼帝国以及伊朗、印度的纺织品、金属器皿、纸张、玻璃、蔗糖、丝绸、香料畅销于欧洲市场。进入19世纪,奥斯曼帝国与欧洲基督教世界之间的贸易模式经历逆向的变化,中东地区的农作物出口和欧洲基督教世界的工业品在奥斯曼帝国市场的倾销呈明显上升的趋势。欧洲基督教世界的工业品和所谓的殖民地产品即来自西印度群岛的咖啡、甘蔗,主要经过伊斯坦布尔、伊兹密尔、亚历山大,以及叙利亚沿海城市伊斯肯德伦、拉塔基亚、的黎波里、贝鲁特、西顿、阿克,或经过巴尔干半岛和多瑙河,进入奥斯曼帝国境内。
1800年以前,来自马赛的法国商人控制奥斯曼帝国与欧洲基督教世界之海路贸易的一半以上,尤其是在黎凡特地区的进出口贸易领域独占鳌头。法国商人主要经营法国毛纺织品出口中东的贸易,与英国的高档毛纺织品相比,法国的毛纺织品价格低廉,在黎凡特地区具有广阔的市场。随着拿破仑战争结束后欧洲政治格局的变化,特别是英国工业革命完成以后,法国的贸易优势逐渐丧失,英国商人开始控制欧洲基督教世界与奥斯曼帝国之间的海路贸易,进而导致英国工业品在中东市场的倾销,棉纺织品成为英国商业扩张的主要工具。
以黎凡特地区为例,1816年即拿破仑战争结束后的之一年,英国在黎凡特的出口额约为30万英镑,其中棉纺织品占19万英镑。1818年,英国在黎凡特的出口额增至80万英镑,其中棉纺织品占55万英镑。1828—1831年,英国向奥斯曼帝国出口的棉纺织品增长10倍,1835—1855年,英国向奥斯曼帝国出口的棉纺织品再次增长10倍。1850年,英国出口安纳托利亚的商品总额为252万英镑,其中棉纺织品占198万英镑;英国出口叙利亚的商品总额为30万英镑,其中棉纺织品占27万英镑。
伊斯坦布尔和伊兹密尔是奥斯曼帝国境内最重要的英国工业品集散地,安纳托利亚则是奥斯曼帝国境内最重要的英国工业品市场。19世纪中叶,英国出口奥斯曼帝国的商品中,约75%销往安纳托利亚的市场。与此同时,英国工业品经过黎凡特港口城市贝鲁特,进入叙利亚腹地的大马士革和阿勒颇,直至销往伊拉克市场。
*** 商人通常经营奥斯曼帝国境内的地方贸易和区域贸易,国际贸易处于基督教商人和犹太人的控制之下。奥斯曼帝国与欧洲基督教世界之间贸易交往的扩大,导致奥斯曼帝国境内欧洲移民人数的增长。埃及的亚历山大和黎凡特地区的沿海城市,俨然是欧洲人在中东 *** 世界新的家园。奥斯曼帝国境内的欧洲移民一方面与欧洲银行保持密切的信贷联系,另一方面与土著商贩建立密切的商业联系,成为中东 *** 世界与欧洲基督教世界之间贸易交往的纽带和桥梁。与此同时,欧洲基督教世界在奥斯曼帝国境内的私人投资均呈明显上升的趋势,私人投资的领域主要是铁路、公路、港口和银行以及其他与出口联系的公共部门的投资。
坦泽马特时代的新政举措,特别是组建新军和扩充官僚机构,耗资巨大,奥斯曼帝国财政入不敷出。由于与西方贸易的不断扩大,奥地利、法国和俄国的货币充斥于奥斯曼帝国的市场,成为帝国境内重要的交换媒介,货币贬值作为缓解财政危机的传统方式逐渐淘汰。
亚美尼亚商人开办的银行尽管向苏丹 *** 提供借贷,然而数额有限,且需支付高额利息。1851年,大维齐尔穆斯塔法·雷什德帕夏与英法 *** 签署借贷5 500万法郎的债务协议,遭到苏丹的否决。1854年,奥斯曼帝国迫于克里米亚战争的需要,与英国签署债务协议,首开向西方列强举债的先河。此后20年间,奥斯曼帝国 *** 13次签署债务协议,至1875年债务总额达到2.4亿英镑。
1876年阿卜杜勒·哈米德一世即位时,奥斯曼帝国财政岁入的80%用于偿还外债, *** 财政濒临崩溃的边缘。1881年,奥斯曼帝国苏丹允准成立奥斯曼债务管理局,由来自英、法、德、意和奥匈等国的外国债务人代表组成的理事会领导该机构,雇员超过5 000人,负责管理以税收作为基础的帝国岁入,偿还公共债务。奥斯曼债务管理局充当奥斯曼帝国 *** 与西方债权国及投资者的中介机构,旨在维护西方债权国和投资者的利益。奥斯曼债务管理局的建立,严重损害了奥斯曼帝国的 *** 。
市场化进程的启动
19世纪的奥斯曼帝国,尽管经济活动依旧建立在个体农业的基础之上,然而农作物的种植结构无疑经历着剧烈的变化。奥斯曼帝国与欧洲基督教世界之间贸易交往的扩大,为中东地区的农产品提供了广阔的市场。
西方列强的贸易扩张和工业品倾销的直接结果,是奥斯曼帝国农产品出口的急剧增长。赋税和地租的货币化,亦是加速农产品市场化进程的重要因素。与此同时,农作物播种的区域性分工日益明显。在奥斯曼帝国境内的地中海沿岸地区,特别是安纳托利亚西部、叙利亚和黎巴嫩山区,面向流通领域和国际市场的经济作物播种面积不断扩大,棉花、生丝、甘蔗、烟草、 *** 产量呈明显的上升趋势,农业生产的市场化程度随之逐渐提高。相比之下,奥斯曼帝国的内陆地区普遍播种粮食作物,依旧维持自给自足的传统经营模式,农业生产的市场化程度低下,由此形成与沿海地区农业经营模式的明显差异。
奥斯曼帝国境内农业市场化程度的提高和农作物出口的增长,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并非通过改善农业技术、改进经营方式和增加农业投资得以实现,而是在大多数情况下依旧采取传统的生产技术和经营方式,主要依靠耕地的扩大和劳动力投入的增长,延续传统的小生产模式。尽管如此,交换关系的扩大 *** 着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大规模的垦殖运动和耕地面积的增长则是农作物市场化程度提高的逻辑结果。另一方面,国家土地所有制以及村社和部族的土地共同占有权日渐式微。尤其是1858年奥斯曼帝国土地法颁布以后,私人土地所有制呈上升趋势,私人地产明显扩大,越来越多的土地作为商品进入流通领域,导致乡村社会的剧烈分化。无地农民日渐增多,沦为雇佣劳动力。
西方列强的贸易扩张和西方工业品倾销的另一结果,是奥斯曼帝国传统手工业的衰落趋势。“奥斯曼工业的总衰退,在时间上可以一直回溯到19世纪初期,当时的土耳其也像其他许多国家一样,正经受着不断扩张的欧洲工业资本主义的冲击,势如潮涌的大量廉价工业品不断流入土耳其市场。进口货中最重要的是纺织品,老式的土耳其棉业和丝业织造者因而受到了打击。其他进口货物包括铁器、刀、时钟、纸张和食糖,而对于这些东西,土耳其的地方工业照样无法与西方竞争”。
至19世纪后期,奥斯曼帝国逐渐沦为西方工业国的农产品供应地和工业品市场,传统手工业濒临崩溃的边缘。城市的行会组织尽管长期延续,然而其传统的经济社会职能逐渐丧失。市场化程度的提高排斥着行会经济的垄断地位, *** 机构的完善否定着行会原有的社会影响。随着乡村家庭手工业规模的扩大和城市行会手工业的衰落,工业生产与行会组织的共生状态逐渐消失。
马哈茂德二世当政期间,开始创办现代工业,主要生产军需品。阿卜杜勒·迈吉德即位后,从欧洲引进技术和设备,现代工业的规模进一步扩大。奥斯曼帝国的早期现代工业,大都分布在巴尔干半岛、伊斯坦布尔和安纳托利亚西部以及黎凡特地区,塞萨罗尼基、伊兹密尔、贝鲁特和伊斯坦布尔成为奥斯曼帝国现代工业的中心所在,产品主要满足国内市场的需求。
布尔萨是奥斯曼帝国的丝织业中心,1845年开始出现瑞士人经营的丝织企业,采用蒸汽动力,至1876年,采用蒸汽动力的丝织企业超过14家。伊兹密尔有地毯编织厂多家,雇用工人千余人,另有面粉厂、榨油厂、玻璃工厂、造纸厂、棉纺厂、织布厂,大都由西方商人投资兴办。1853年,黎巴嫩有丝织企业9家,产品销往法国。1861年颁布的《矿产法》,结束 *** 对于矿产开采的垄断,允许私人投资开采。此后,西方商人投资采矿业,奥斯曼帝国境内的矿产资源随之流向欧洲基督教世界。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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