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代,把偷吃小鸡崽那只大草蛇放生到村西的野地以后,老母鸡和身后的这群小鸡鸭们的确清静了一阵子。但不知为何,那五只小野鸭从此不再与小鸡同群了,老母鸡领着那群小鸡在院子里觅食时,它们也在后面跟着,但总是远远地跟在后面,从不与小鸡凑堆儿,而是长嘴巴到处到拱,像在寻找什么食物。
小鸡鸭渐渐长大,光靠在院子里觅食与母亲给它们拌的饲料已远远跟不上营养,这时母亲便想起了一个好办法,让我去田里逮蚂蚱喂它们。
正是秋罢,地里的玉米、大豆、高粱什么的都已收割,就等着犁地种麦了,这个时节也正是我们乡下孩子建蚂蚱的好时候。
我们豫北当地的蚂蚱大概有三四种,最常见的蚂蚱长相类似于蝈蝈,浑身碧绿,身子约长8~10cm,有两条矫健有力的大腿,一跳可以跳好远。还有一种小蚂蚱是这种大蚂蚱的袖珍版,另外一种蚂蚱体型像一系长长的扁担,有青色与灰色,俗称扁担钩儿。
捉蚂蚱的过程充满乐趣,那对我们啄蚂蚱,往往手持一条细长的柳枝,看到大蚂蚱后便用柳枝抽打,有的措手不及,被柳枝打翻在地,就成了我们的瓶中之物。有的大蚂蚱比较警觉,人还未走近,便扇动翅膀嘎嘎嘎地飞走了,我们就飞快地去撵,大蚂蚱虽然飞得快,但飞不远,不大会儿就停下了。不一会就飞得筋疲力尽,我们追到跟前时,往往就跑不动了,乖乖地做了俘虏。
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这个是一句耳熟能详的歇后语,的确也是如此,在秋收后的田野中一圈逛下来,瓶子中的蚂蚱就装满了,倘若还能遇到一些,我们的瓶子实在装不下,就用狗尾巴草从蚂蚱的颈子穿过去,不大会儿就穿了一长串儿,这时候我们往往就地取材,找些干树枝枯草叶,生一堆火,烤蚂蚱吃,秋后的蚂蚱大多很肥大,肉多,烤出来焦黄焦黄的了,先把蚂蚱头揪下来,把那根贯穿它身体的长屎去掉,就可以尽情地享用了,大蚂蚱背上的肉最多,母蚂蚱肚子里还有烤得金黄金黄的籽,吃起来那叫一个香!
在田野里美滋滋的把自己的小肚子喂饱,才猛然想起家里的鸡鸭还等着喂食呢,忙撒丫子跑回家,把瓶子里的蚂蚱往当院里一倒,老母鸡领着那群小鸡娃就猛地扑过来,你追我赶,满地乱啄,吃得那叫一个欢!
鸡群争食的当口,我留神地观察几只小野鸭,它们还是不紧不慢地迈着绅士步,在泥墙根一带来回走,还是很不合群的样子,院子里的一切热闹似乎都与它们无关,真是咄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