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方阵
一场疫情,颠覆所有人的认知
刘志清
一场疫情,断断续续,持续了三年
像打了一场生死之战,其惨烈之状
让所有经历的人终于明白了些什么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苦难的时候,人都在呼唤救星
一种“谁来拯救我的灵魂,我的爱人?”
让天地都为之动容
这是谁的错,这是谁招惹来的祸?
指天追问,天在沉默
向地追问,地也无语
天灵灵地灵灵,疫情放过了谁?
人间究竟做错了什么?错在哪里?
没有人能够说清它的来龙去脉
没有一个人敢于出面承担责任
专家们忽东忽西的解读、表述
“背锅”永远是不明真相的人们
一场疫情,来来 *** ,反复了三年
像一个幽灵,借助空气的传播
无孔不入,四处附体于我们生命的器官
以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
四面放毒、侵袭,让所有人无处逃遁
看似一场虚拟的生死拷问
直面多少人的人性与灵魂
2022年的年末,放开后的日子里
让天下所有人得了同一种病
它的名称,叫“阳”了
一场疫情,使人与人之间都不敢相见
碰到谁就像碰到了鬼一样,恐惧
生怕躲之不及,“阳”了自己
哪怕你戴了五层的口罩,还是“阳”了
哪怕你一门不出,二门不入
也还是“阳”了,让你阳得莫名其妙
心存挂念的人,只能在微信里
打声招呼:你还好吗?你没“阳”吧?
虚假的情义,从床上发出微弱之气
证明自己还活着,还能苟延残喘
一病不起的时候,只能自己扛着
只能闭上双眼,在床上无限地 ***
有人说,疫情让我们看清了
什么叫阳性,什么叫阴性
什么叫德性,什么叫人性
什么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
大是大非面前,大灾大难面前
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名词
当虚伪与罪恶重现江湖的时候
正义显得是那么地不堪一击
当善良与无助全部沦陷的时刻
所有的真诚与良知
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丑与恶,善与美,罪与罚
让一场疫情把自己的面具撕破
平时那一块神五神六的“遮羞布”
也经不住这场疫情无幸免的冲击
暴露的面孔是伪是善,一目了然
这不是有意去揭你长短,是天意
让曾经所有膜拜你的灵魂
瞬间,万般俱念,灰飞烟灭
不是人间的众生不相信你
是你前言不搭后语的旦旦誓言
今天卖矛,明天卖盾的“专家”式表演
把自己给穿帮了,让自己给演砸了
一手好牌被你自己打得稀巴烂
你又想把这罪恶的“锅”摔给谁呢
谁知一阵风,砸到了自己的头顶
你不要怪大家不尊重你嘛
当你迷失自己,忘乎所以时
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还有什么脸坐在不该坐的位置上
恬不知耻地吆三喝四
唱什么高腔高调,无私奉献
一场疫情,让亲情、友情、爱情
演绎出人间百味,丑态百出
自平台的笑话、段子
抖音中的短视频、小品,粉墨登场
自娱自乐也罢,指桑骂槐也罢
仿佛不呐喊几声,死了才不叫冤枉
一场疫情,把所有人的认知颠覆
以为一切事物都是按部就班,一成不变
危难之时,才感到自己晃过神来
原来万物都是有它的生命轨迹
岂是人力所能逆转,人能胜天吗
残酷的现实使我们固定的认知被颠覆
生命的可贵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存
一切与生命无关的东西,都是浮云
你不敬畏生命的存在,敬畏事物的规律
逆天行道,必然被历史的车轮碾得粉碎
在这艰难困苦的三年
假如没有国家的及时防控与措施
不知会有多少生命早已撒手人寰
不知会有多少家庭早已阴阳两隔
人民至上,不计成本
有几个政党能达到这个水准?
无端指责,正义与良知何在?
然而,一小撮“内鬼”扛着所谓的旗号
耀武扬威,肆意横行,狐假虎威
挪用人民赋予的资源与权力
大行其道,损人利己、发国难之财
你以为你很聪明吗
你以为你很有谋略吗
人在做,天在看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法律与公道,自在人心
你能逃之夭夭,安享其成吗
一场疫情,颠覆所有人固定的认知
认知中,我们必须反思我们的行为
一切违背生命轨迹与生态自然的手段
巧取豪夺,大自然对人类的站位
就会考虑重新洗牌的一天
假借其名,肥其腰包,祸害众生
主席当年就曾经警告党内一小撮坏人
那些离心离德,打着红旗反红旗的两面人
会有善终的吗,会有好下场吗
天地是人民的,江山是人民的
我们该不该去反思
我们该不该去清醒
德与位不配者,必有灾殃
你能逃脱历史与人民的审判吗
一场疫情,让所有人成了无头苍蝇
“阳”了,一个时代特殊的符号称谓
必将定格在每一个中国人的生命记忆
疫情的硝烟还没有远去
疫情的狼烟还会死灰复燃
每一个生命绝不能掉以轻心
我们还没有达到高枕无忧的时候
我们还没有迎来凯歌高奏的一天
严阵以待,共度时艰
才是人类真正明智的存在状态
【小说】方阵
中篇小说连载《羊胎》
曾秀华
(连载之四)
纽根林斯来了马戏团,光是扎帐篷就用了五天。
那些盖着布的笼子里不是待嫁的姑娘,而是金丝猴、孔雀、熊、鹿、鳄鱼什么的,听说还有老虎。杨小图向马戏团的方向张望了七天,可却从不敢奢望父亲给他买张门票,更不用说像别人的父亲那样,把他架在脖子上,进到那令人敬畏的大棚子里去。就算是前来采购羊杂碎的马戏团老板,也没能说服杨屠夫用两张门票换取五副羊杂碎。堂堂杨屠夫怎么可能上那个当,都说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他宁肯醉死在伊力特曲中,了却噩梦的惊扰。
可是,爸……杨小图说,听说有人在那边摆了摊子做买卖。
摆摊子?黑灯瞎火点个几瓦的灯泡,卖出去的是生是熟都不知道,我可丢不起那个人。怎么,你想去啊,就你这三寸丁,站在摊子后面谁看得见你。
听说有老虎,我还没见过真正的老虎呢,妹妹也没见过。听说,老虎的两只眼睛一只蓝一只绿,驯兽女长着三只眼睛,那只眼睛长在胸前……。
够了,你怎么跟个碎婆婆似的,你没见过的西洋镜多了,再多长几只眼珠都不够你看!别废话,做饭去。
这天的晚饭,杨小图端上来一盆煮土豆和煮萝卜,一盆盐放得太多而又没煮得太熟的臭烘烘的羊杂碎,一大碗有黑渣子的剩牛奶,这与外面马戏团大棚里传出的以音乐为背景的五光十色的车声、马蹄声、人声,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杨屠户几乎开始后悔没答应左姜,不就是一周内不杀羊,每天沐浴一次,答应了你会死吗!那样的话,今天的晚饭说不定会是女人亲自下厨,然后他们会像一家人那样去看马戏,接下来,说不定会有一个美妙的定情夜。早知道这样,他一天沐浴三次都行呢。杨屠户吞下一口臭烘烘的羊杂碎,心头的沮丧立即化为怒火,因此,当多多跳上他旁边的凳子,准备分享一块马铃薯时,却换来了一通恶狠狠地咒骂。他从没这样凶过她,因为他真的很爱这个女儿,她的执拗跟他很像,尽管别人总会说,哈,那明明就是一只羊嘛,可是悲伤早已模糊了他的双眼,或者真的有魔障障住了他的心智。
杨小图正在缝补自己的衣裳,已经被针扎得失去知觉的手指,以及面前一团糟的生活,令他突然生出离家出走的念头。
受到杨屠户训斥的多多在门边悲哀地叫着,最近它有了一些奇怪的举止,比如,她经常会离开人类的居所,隔着门,去看那些待宰的羊。它和它们打招呼,声音友好而快乐,可那些阴沉着脸的家伙并不搭理它,它们的面孔很严肃,严肃而呆板,带着死亡的暮气。很快,这严肃与呆板传染给了多多,多多也开始闷闷不乐起来。
杨小图打开门,多多便走了出去。杨小图见父亲并没有反对,便也跟着溜了出去。多多在羊圈门口叫了一声,里面一只羊也没有。于是,它飞身一跃,像一段白绸缎似的飘落到外面的路上。接着,这个从未被拒绝的小家伙,像是在跟随一群看不见的幽灵似的,向远处走去。它走上街道,并且似乎有决心一直这么走下去,像是要去找到什么答案。
杨小图跟在它后面,他从来都是一个追随者。可是,当马戏团叮当一声发出响声时,杨小图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多多,我带你去看马戏。去见识一下你从没见过的动物,或许你能找到新朋友。它们不会像羊圈里那些家伙,也不像爸爸,它们应该都很有趣。你怕自己个子矮看不见?放心,我会把你架在脖子上的,只要你答应不要拉屎撒尿。
杨小图和多多先是碰见了一只脾气不太好的大黑猫。多多只是闻了一下大黑猫,就惨遭袭击,在右脸上留下了个新月般的血口子,谁让它是一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山羊呢。
大黑猫抓了多多之后,反倒像个受害人似的,尖叫着逃离了现场,正好碰上一群东游西逛的懒狗,大黑猫不得不从路上撤到别人家的草垛上。懒狗们因为在家吃不饱,所以离开家出来碰碰运气,慢慢就养成了游手好闲的恶习。它们再也无法忍受主人院子里深陷泥泞的饭碗了,宁肯在外面逮逮鸟偷偷鸡尝尝别人家藏起来的咸肉的味道,再不济,就去谁家的猪那儿抢点吃的。如果它们知道在不久得将来这会迎来人类疯狂报复的狂潮,估计它们宁可饿成皮包骨也不愿成为钉在墙上的一张皮。
狗们遇见落单的羊和它落落寡欢的主人,立刻决心追随他们,理由跟乌鸦选择栖息在某棵特定的树上不一样,它们只不过是幻想着一种可能。接着又有几个同样没票而又想看马戏的小家伙加入这支队伍。
想去看马戏团,是不是?其中一个稍大些的男孩问道。杨小图点点头,于是两个男孩拉着他的手一起向前跑,来到纽根林斯大河坝附近的空地。多多一直紧跟着队伍,当发现那些懒狗突然一起看着她,并形成一个明显的包围圈,不怀好意向逼近时,她立刻慌张地大叫起来。杨小图及时发现了懒狗们的意图,他捡起石头,几下就打跑了狗们。可惜那些男孩不愿意等他,早已经蹦蹦跳跳混入人群,也许计划偷偷攥紧大人的衣角溜进帐篷免费看表演,或者再偷点新奇的小玩意来锦上添花,反正,跑着的狗总能遇见骨头。
呈现在杨小图面前的是五光十色的世界,他觉得自己一双眼睛真的看不过来。那是一座大得无法想像的白帐篷,里面应该可以放下学校的教室和操场,尽管他从来没进去过。旁边还有若干顶小的帐篷,红的绿的蓝的灯从里透出来,又或者,它们本来就是红的、绿的、蓝的。灯光中,一串串三角形的旗子像是在和赶来看马戏团的人打招呼。整个纽根林斯还有附近乡镇、遥远的牧场的人都来了,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他只见过人口稠密得让他发愁的蚂蚁堆,数都数不清的蚂蚁围着蘑菇、草茎和多肉昆虫的蚂蚁,忙忙碌碌。
置身在陌生人中,杨小图觉得自己也成了陌生人,他感到一阵恐慌,害怕自己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因为路上挤满人群,已经看不见路的样子。一些本土活跃分子趁机做起了买卖,兜售研磨好的海娜蜥蜴混合粉,大声嚷嚷这粉末有着让女人拥有一头漂亮的头发,让男人有一个结实的身板的功效,还有的在贩卖私自 *** 的烟叶、肥皂、岩盐、马奶酒,还有更加神秘的卖家,平端一只铺着黑丝绒布的箱子,上面别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宝石,纽根林斯附近的乌孙山出产水晶、远古海洋化石是众所周知。
哦,这场看似没有尽头的感官盛宴实在是膏腴肥美,使得杨小图有点失神,感觉有些眩晕,被一种无望的孤独紧紧裹缠。他是那么小,小的不得不紧抓多多的犄角,才能避免被挤倒被卷走。他能看到的只是各种灰扑扑的布匹裹着的大腿不断撞向他的肩膀和脑袋。接着,他随着人潮涌到一张长桌子旁,那里正在卖一种散发着牛尿味道的汽水。破烂的桌面熠熠闪光,上面湿漉漉的全是弄撒了的汁液。一个和他父亲相熟的人正在兜售大麦酒。用一个带柄的木勺搅拌着一只脏兮兮的锌皮桶,从桶底舀起酒,倾入那些空了的杯子里,收来的钱直接攥在他拿着长勺的手里。
杨小图抓紧桌子,就像纽根林斯之一次抽彩票,他父亲紧紧贴在他后背,念叨着让他抽一台收音机那次一样,他努力抓紧桌沿,以免被挤倒,却不料被大木勺狠狠敲了一下手背。这次不行,我不会给你一滴,你爸爸看到我卖酒给你会责怪我为什么不把那一勺直接灌进他的嘴里,除非是这样,否则他是不会认账的,小酒鬼。他不怀好意地大笑。
杨小图连忙一矮身,拉着多多走了,可是前后根本没路可走,他只能猫着从桌子中间的空隙溜到路边去。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来到一个相对空旷的地带,那里一堆堆地摞着卖家们用破布简单遮蔽的货品,于是,他掀开其中一块破布,像羊一样伸长脖子,在桶里面痛饮起来。一方面他确实渴了,另一方面,他是有让卖大麦酒的家伙折本的意图。当卖大麦酒的发现,他已经将手伸进卖炒货的家伙的篷布下面了。他们一起来追他,却又不敢追远,只能放他走了,将桌子后面的布帘子用绳子扎紧。
杨小图发现自己来到一个空旷处,这一次面对的是突然到来的黑暗与沉默。当他与多多离开家时天还没黑,而到这里时,夜晚已经到来。他的背后是灯光和人群,但这里只有影影绰绰的低矮灌木,偶尔传来一两声夜鸟的鸣叫。
(——未完待续——)
【纪实文学】方阵
纪实文学连载《兵团岁月》
(连载之七)
李永红
难忘的一件事
1998年2月底,初春的天气还十分寒冷,春风呼呼地刮,但仍不能阻挡人们匆匆前行的脚步,十一团的春灌备耕各项工作有序开展。
那时,我在五连(现七连)承包土地,担任班长,带领全班12人管理21、23号两个条田400余亩棉花地。2月20日早上,我接到连队副连长命令,通知23号地放春灌水,我就带领班里职工对渠道进行杂草清理、渠道加固、打坝等灌水准备工作。
到了下午,灌水工作正式开始,我就按照灌水顺序通知1引渠承包职工罗仁秀开渠放水,2引渠的承包职工朱建国晚上进行斗渠查渠砸冰,确保水流通畅,灌水进度快、不浪费水。
21号早上9点,我骑上摩托车到地中查看放水情况,刚到23号地边,远远地就看到罗仁秀向我一边招手一边喊着:“班长,你快来啊,1引这边渠道垮了,咋办啊,我堵不住啊!”,我立刻扛起坎土曼向1引飞跑。等我从8引跑到1引一看,原来是渠道下土层化冻串了一个口子导致越串越大垮口子了,口子至少有2米宽,水呼啦呼拉地冲向地中。
罗仁秀带着哭腔说:“班长,我就到引渠下边去看地块水放满没有,回来就成这样了,咋办啊、咋办啊”,我连忙安慰她道,别着急,有办法堵这口子。我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到排渠边有很多红柳,就立刻对罗仁秀说:“走,我们去砍红柳,”罗仁秀一脸茫然地看着我问,砍红柳有什么用啊!我一边走一边说,先砍,等会我给你说。我们2人抡起坎土曼快速地砍了几大抱红柳和几根棒子,抱着红柳从闸门边回到1引垮口子的地方,我抱起红柳顾不得水浅水深就下了水,先把垮口子的地方插上棒子,再把红柳横拦在棒子的前面以减轻水流的速度。然后我与罗仁秀各站垮口子一边,从水里捞稀泥块开始堵口子,坎土曼捞了一次又一次........,我俩都累得筋疲力尽,终于成功地收拢了口子,然后又对垮口的地方进行了加固,确保不再发生垮口子现象。
罗仁秀笑着对我说:“还是班长你有办法,这么长的口子你也能想办法堵住。”我说,你想啊,那么长的口子,水流速度那么快,光靠坎土曼捞土放进去就冲走了,根本没法堵,只有减慢水的流速,口子才能堵住,红柳就是最减轻流速的更好帮手啦!
时光如梭,转眼十余年载匆匆而过,兵团农业灌溉水利建设进入了新时代,团场斗渠、垅渠都进行了防渗建设,职工灌水工作越来越省力,但每到春天灌水时节,那次春灌放水之事总浮现在我的脑海,想起当时抡起坎土曼堵口子的情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