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横沥的故事
总离不开牛和牛墟
你知道在买卖牛的交易场中
曾经有这样一套“牛语”吗？
东莞记忆
《东莞市志》记载，横沥牛墟源于明末，与三水西南、鹤山沙坪、陆丰并称为广东“四大牛墟”，有近400年历史。
横沥牛墟以耕牛交易量大，经营时间长而闻名远播。过去，每逢农历以三、六、九为尾数的日子，广东各地客商、农民云集横沥，参加耕牛交易墟市。
牛墟的交易过程十分有趣，一头牛被看中后，须经过摸寿、试步、考车及试犁四项考核，以测知牛的健康、性情及勤劳程度，再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双方满意才会成交，整个过程 *** 迭起，极富乡土气息。
在古老的横沥牛墟历史中，耕牛在农民心中是有灵性的，能听懂人话，买卖牛只时更好不要在牛面前讨价还价。
于是，经手牛只交易的牛经纪们设计出一套手势暗语来交流价格，以示对牛的尊重。很快这套手势暗语就在横沥牛墟流传开来，成为牛墟的“行内话”。
虽然后来为了促使交易公开透明，手势暗语已逐渐停止使用，但长久以来，这种隐秘的“牛语”令牛只交易染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 口诀示人，玄机暗藏?
每一个行业都有一些特殊的用语，俗称“行内话”，牛经纪这个特别的行业也不例外。
罗惠明是横沥牛墟一名资历颇深的牛经纪，他说：“要做牛经纪，学识手势暗语讨价还价是入门的工作。”
过去，牛经纪作为牛只买卖双方的中间人，是不会当面讨价还价的，他们使用一套暗语配合手势来表示牛只价格，让外行人不明所以。
总的说来，“牛经纪暗语”已经演变为一段朗朗上口的口诀，1至9开头的数字分别用“上、字、斗、生、圈、公、永、精、足”这9个字来代替。
举例来说，牛只交易时，牛棒佬（即牛经纪）用“公”字来暗示卖主，即是说一头牛涉及的价格可能是6000元、600元或者60元，而卖主可能要给牛经纪600元、60元或者6元的回扣。
罗惠明示范，如果想讲“1万3千5百元”，就说“上斗圈”三字，表示1万3千5百。
相牛手势也是暗语之一。例如牛经纪伸出一根食指，或者拍一下大腿来表示“8”，再弯曲下食指就是表示“7”，捏一下耳垂表示“9”，也可以用摸一下头或摸一下大腿来表示“9”。
罗惠明示范牛墟手势暗语
捏一下耳垂表示“9”
在实际运用中，比如捏下耳垂，就是说一头牛的成交价格是9000元或900元，而牛主就要给牛经纪900元或90元的回扣。
这些手势暗语听起来挺神秘，但对于长年累月呆在牛墟的人来说，运用自如。
留言猜猜这三个手势
分别代表数字几？
罗惠明回忆过去，两个牛经纪会在交易开始前，提早到牛墟碰头，蹲在一旁讨价还价。讨价还价是在暗地里进行的，这里头暗藏玄机，买卖双方都不知晓。
为了不让外人知道讨价还价的奥秘，不论冬夏寒暑，牛经纪们都穿着长袖衣服，交流价格时将手靠在袖子里面摸指头，摸好价后成交，买卖双方实则都不知道真实的出价与最终的成交价。
牛棒佬就是靠赚取这中间的差价来生存，俗称“割牛耳朵”。
# 暗语由来，颇有典故?
在过去的横沥牛墟，由于时间、利益等各种因素，参与交易的人们设计出这套暗语，促使交易向熟悉内行的人倾斜。
随着时代的进步，这种做法已经变得不可取了，但仍能由此窥得传统牛墟商业文化的一斑。
罗惠明说，牛经纪们设计出这套交易暗语，对外人的说辞也有理有据。
他们利用了过去农民对耕牛的崇敬心理，点明牛“很有灵性、能听懂人话”，要买卖牛只，更好不要在牛只面前讨价还价，因此牛经纪创造了这套交易暗语，以示对牛的尊重。这套说辞很快获得了人们的信任，促使了这套暗语在横沥牛墟的流传。
实际上，这套说辞不过是过去牛经纪们的一个“美丽的借口”，借助暗语手势进行交易，更加有利于牛经纪赚取佣钱。
例如卖家售牛叫价5000元，因为外行人不懂暗语，牛经纪便可以对买主说需要5100元，这中间100元的差价就被牛经纪赚取了。
暗语和手势为过去牛经纪们创造了倾斜交易的条件，但随着时代的进步，为了保证牛只交易的公平公正，手势暗语已被禁止使用，横沥牛行已推行公开讨价还价，让交易变得公开与透明。
经过岁月的洗礼，横沥牛墟的手势暗语仍是老一辈“牛人”津津乐道的历史谈资，并吸引了不少人前往探秘、解密。
作为横沥古老牛墟商业文化的载体之一，这套“牛语”将作为宝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而载入历史。
*资料参考：东莞市档案馆《牛墟“牛人”解“牛语”》（2011.11.14）